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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韫一连吃了十个，涨得肚子滚圆了，才发现苏明珠面前那碗几乎没动：“抱歉，我吃相不雅……孩子们都睡着了，你快吃些吧。做母亲实在是辛苦的事，你消瘦了许多。照顾孩子当然重要，但你若身体虚弱，孩子又能靠谁？”

    苏明珠和宋韫同龄，从前也是名动京城的美人，如今未施粉黛脸上缺少颜色，眼中也没了从前的光彩。

    “殿下，我始终在想，是否幼安的残疾真的因为我无德作孽，才使上天怪罪。”苏明珠双目空洞，言语悲切。

    “千怪万怪，也绝怪不到你身上。”宋韫皱眉，握住苏明珠手，“幼安没有一个好父亲，但她有世上最好、最疼爱她的母亲。年后，我会让药王谷医术最高的神医为幼安诊治，定会让幼安平安健康长大。”

    苏明珠闻言泪眼婆娑，紧紧握住宋韫手：“深谢殿下了……殿下，我能再唤你一声jiejie吗？”

    宋韫一怔，倩袖先前已经告诉苏明珠宋韫是前朝血脉，但并未透露其男子身份。喊jiejie……宋韫从苏明珠泪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
    宋韫和焉蘅暮是有些相似的。

    人在脆弱之时，总会不自觉想依赖最亲近的人。苏明珠早已没有jiejie了，宋韫此时做她jiejie也无妨。

    “jiejie会一直保护你们母女的。”宋韫轻声，“别怕。”

    苏明珠闻言泪水夺眶而出，伏在宋韫肩头痛哭：“jiejie……jiejie，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宋韫身体一瞬微僵，还是轻拍苏明珠后背安慰：“会好起来的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用过晚膳，又逗着两个孩子玩闹一阵，苏明珠要返回凤仪宫了。

    宋韫拉着她一起放孔明灯：“上元节，外头都要办灯会的。人间灯是天上星，把心事写下来，天灯飞升，天上的人会看见的。”

    苏明珠迟疑片刻，接过纸笔。

    两盏天灯升空，载着两人深切的盼望。

    宋韫希望天下太平，所爱平安。苏明珠写了什么，他没看，但一个母亲，所求应该就是求女儿健康成长。

    目送天灯消失在天际，宋韫收回目光，却见裴季狸带着个身穿斗篷扣着兜帽的人前来。

    裴季狸并不避忌苏明珠仍在此处，道：“他一定要见你，否则就要绝食咬舌。”

    宋韫看着洛岱那张天花之后疤痕纵横的脸，下意识蹙眉：“让明珠带着孩子先回去。”

    洛岱数日水米不进，此时已是站立不稳，他勉强扶着墙柱站住了，抬眼看向苏明珠，目光复杂：“你和你jiejie，长得很不像。”

    苏明珠抱着孩子正要走，闻言却顿在原地，她讷讷地看着眼前这个声音沙哑面目丑陋的人：“你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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