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平则鸣_第55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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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55节 (第4/4页)

于手中把玩一番,随即沉沉说道:“金人的东西?”

    徐三心上一紧,知道他曾驻军漠北,和金人打过交道,若要瞒他,定然是瞒不过去的。她抿了抿唇,缓缓说道:“是。我手腕有劲儿,别的却不行,若是使刀用剑,比不过别人,还是暗器镖刀,最为趁手。”

    徐三却是不知,两月以前,常缨提出要教她剑法,便是出自周内侍之授意。那时恰是十月底,远在金国的蒲察,惦记着徐三的生辰,便请人千里迢迢送了一根长棍,以及百余镖刀过来,皆是他找了最好的匠人,用了最好的材料,在自己名下的工坊锻造出来的。

    哪知这份生辰礼,未曾直接送到徐三手中,而是先递到了周内侍的眼前来。那男人垂眸一扫,便认出了那长棍之上,蒲察一族的图腾印记,之后又唤来常缨细问,知晓徐三所使的棍法,并非中原流派,反倒带着漠北的蛮荒之气。

    无论于公,还是于私,他都不希望看到徐三与金国、与蒲察有所牵扯,因此拦下了生辰礼,还让常缨去传授徐三剑道——他要将那些不该有的印记,一点一点,都从她身上抹去。

    眼下见得徐挽澜虽不曾撒谎敷衍,却也语焉不详,遮遮掩掩,周文棠神色淡漠,噤然不语,只来回把玩着那一枚镖刀,任其在指间寒光飞闪,不住游转。

    此时的他,威势凌人,压迫十足,徐三瞧在眼中,自是知道他对于镖刀这事,怫然不悦,隐有怒意。只是那又如何?她是绝不会将蒲察之事,对他和盘托出的。

    她抿唇一笑,抹了把汗,随即转了话头,向他说道:“剑练得差不多了,周内侍若是没别的吩咐,我就回去用膳了。”

    周文棠瞥她一眼,点了点头。徐挽澜松了口气,披上斗篷,系好衣带,这就打算出门而去,哪知便在此时,她忽地听得周文棠用金语沉声说道:“你多久没出院子了?”

    徐挽澜下意识答道:“十日。”

    话一出口,她察觉不对,紧抿薄唇,抬眼看向周文棠。先前她与蒲察相谈之时,常常是他说金语,她回汉话,两边都能听得懂,不觉间便养成了习惯。此时周文棠突然说出女真语,分明就是存心试探。

    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缓缓说道:“明日即是大晦之日。年节将至,三娘也该采买些年货不是?今日我随你上街可好?”

    他所说的两个理由,着实让徐三娘无法反驳。一来,她确实有些日子不曾出门,二来,明日即是除夕,无论平日如何,赶上逢年过节的时候,还是要打起精神才好。

    徐三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,用过早膳之后,便与周文棠一同出了门,逛起了集市来。此时已近年关,若是寿春或者燕乐,街巷上多半已没甚么人,更不会有摆摊叫骂的商贩,但是在这开封府中,却依旧是车马骈阗,攘来熙往。

    徐挽澜逛了一会儿,瞧见了不少稀罕新奇之物,倒也来了兴致。她喜滋滋地捧着梅红匣儿,立在摊前,将那杏片、梅子姜、间道糖荔枝等物,一一往匣子里搁,俨然是个贪馋少女。

    那摊主妇人眼神不大好使,怪只能怪这个朝代还没发明眼镜。她眯着眼儿,听着徐三娘那清脆声音,说甚么“我要这个”“那个我也要”,只当她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,再抬眼看向徐三身后的周内侍,听其声音,绝非少年,便误以为二人乃是父女。

    这妇人莞尔一笑,慈蔼说道:“丫头,可着劲儿挑罢,有你爹爹给你掏钱呢。这逢年过节的,可不能舍不得,吃得越多,来年便越喜庆。”

    徐三闻言,猛咳两声,强忍笑意,瞥了两眼周文棠,见他神色淡淡,仿佛如常,这才回过头来,一边将那梅红匣儿递到妇人手中,由她秤量算钱,一边自行解了荷囊,含笑说道:

    “阿姐可是看错了,他不是我爹爹,自然不会给我掏银子。这点心的钱啊,还是得我自己出。”

    那妇人听着,一下子蹙起眉来,边收着银钱,边眯起眼来,很是费劲儿地打量起周文棠来。她原本还心中生疑,想着这小娘子怎么如此不开眼,竟找了个比自己岁数大的,可待她瞧清楚那男人的面容之后,她也明白过来了——既有如此俊美容色,岁数大些,也算不得是事儿了。

    她对着徐三暧昧一笑,徐三硬着头皮,自她手中接过找零,随即抱着满是吃食的梅红匣儿,转过身来。哪知她才一抬眼,却见周内侍已然没了踪迹,也不知是去了何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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