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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溪。

    溪水清澈，泉水叮咚。

    一条长长的步道从岸边延伸出去，与泉中红漆绿瓦的凉亭相接。

    凉亭中摆着一个琴案，上面放着一把古琴。

    古琴琴尾上雕刻着漂亮的火焰纹，拿金粉染了，夺目非常。

    天气好的时候，师父总会在此抚琴，她每每在旁边听着听着，便趴着睡去。

    世间传闻，师父琴技高超，一曲可动天地，日月也为之变色。

    但在今墨记忆中，只觉得那琴声似私塾老师的讲课声，格外助眠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秋千上的今墨忽地愣住。

    以前哪怕在将军府的时候，她都会整宿整宿睡不着觉。

    但是，到这个世界以后，她似乎已经很久没再失眠过。

    【因为有我在。】

    语声轻轻浅浅，若上好的玉石碰撞时发出的声音。

    今墨浑身僵住，忘记她还坐在秋千上，猛地回头，以至于在毫无准备的时候整个人迅速往下坠落。

    【墨墨！】

    零一从没想到过他能跑得这么快，在她落地前拥住她。

    只是惯性太强，两人一起变成球朝小山坡下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今墨两次想要说话，但最后都没能成功。

    刚才那声音，她绝对没有听错。

    是师父！

    今墨俯视着近在咫尺的狐狸面具，抬起手想要揭开。

    【墨墨，不可。】

    零一抓住她纤细的手腕，在触碰到的刹那，心脏和身体里每一个血管都怦怦直跳。

    啪。

    一滴透明色的泪，砸在他指尖。

    零一愕然。

    【墨墨？】

    他并不是故意不想给她看，但每个系统的核心程序里都写明，绝不能让任何人或者系统看清他们本来的模样。

    【墨墨，我没有在凶你，我只是……】

    核心程序在，他自己都不能揭开面具，何况是她。

    如果她非要摘，一定会被系统自我保护程序伤到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究竟是谁……”

    今墨看着他，就这么近地看着他，眸色深深，小脸绷紧。

    刚才那一滴泪仿佛是错觉。

    【我是零一，墨墨，你不记得我了吗？】

    翎一？

    今墨眼前景象顷刻变幻，清风与竹林消失，整个空间归于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而后出现的，是巍峨的将军府。

    空中弥漫着浓稠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，哭喊声不断，天空下起小雨。

    【墨墨！】

    自从上次今墨淋雨失控后，零一始终记得绝对不能让她淋雨这件事。

    此刻也一样。